基督教信義會平安堂

個人的集體記憶 劉立仁教師   2022/1


  偶爾早晨,送別入了小學校門的兒子後,坐在紅磡海旁。眺望遠方鯉魚門海峽,除見到日出的橙色餘韻,也見到兩艘船身有粉紅色裝飾的船隻分別從觀塘與北角航行往對岸。以僅有視力再細看,發現它們的構造與一般船隻不同,心想:「唔通係汽車渡輪?!」「唔會啦,汽車渡輪一早喺大約1998年就停駛咗啦!」「唔係噃,真係汽車渡輪喎個喎……」知識有限,惟有靠智能手機幫助:原來那艘是民儉號,每天按班次運載危險品車輛過海;尚有數艘同類型船隻,其中更有用於海上遊的。

  一些兒時在佐敦道渡船街碼頭的依稀畫面,再次浮現。可惜兒子不在身旁,無法作現場教育,告知香港曾有一般汽車渡輪服務的事實。

  日出日落,似乎每天都有;地貌人情,卻是時刻在變。

  香港,在最近兩、三年,因疫情、政情、世情,起了鉅大變化,皆從無數微細變遷開始:一些儀式、一些建築、一些徽號、一些字眼、一些傳媒、一些論調……不變的,似是只有在老虎岩舉目看的那座山和那山所代表的精神面貌。

  只有我記起香港有汽車渡輪麼?絕對不是;不只我一個淡忘那些下層寬闊的特色船隻嗎?大概可能。

  有些昔日的集體記憶,由我們各自擁有……
  如何從山上走到山下返教會?
  為甚麼會叫做平安堂?
  怎樣每主日早上清晨協助幹事摺程序表?
  何時曾經在教會樓下的籃球場與陌生少年人打波,還邀請了返教會?
  有甚麼事情在那些營會中發生過?
  誰人曾經作過我的主日學老師,又因愛惜而罵過我?

  這些記憶片段會在我們心中淡忘,卻亦能透過彼此的敘事與談論,一再回味而強化。

  前陣子,尖沙咀鐘樓在「百載鐘鳴」活動中,相隔71年後再響鐘聲。有些人笑言,大概不多人能夠一生聽到兩次鐘樓的響聲。然而,猶如我未坐過汽車渡輪,也未聽過前一次的鐘聲,我也能大概從今天的片段回味。

  教會的記憶、香港的情懷……一切值得、也需要記下,甚至必須懷緬與悼念的人與事,仍在我們的記憶中,尚待重新被喚起、傳遞。

  (後記:附圖就是那個讓我記起一些事實的時刻)

 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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